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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篇】
【治( zhì )安( ān )大( dà )道( dào )。固( gù )在( zài )丈( zhàng )夫( fū )。】
[箋註] 治國安天下，固男子之大道。
而正身齊家之要，亦關於婦道，不可缺也。
【有( yǒu )智( zhì )婦( fù )人( rén )。勝( shèng )於( yú )男( nán )子( zǐ )。】
[箋註] 家有智慧之婦，匡救夫子之失，而應倉卒之變，有男子所不可及者。
【遠( yuǎn )大( dà )之( zhī )謀( móu )。預( yù )思( sī )而( ér )可( kě )料( liào )。倉( cāng )卒( cù )之( zhī )變( biàn )。泛( fàn )應( yìng )而( ér )不( bù )窮( qióng )。】
[箋註] 言古之賢婦，每遇事勢之來，能思患而預防之。
已至而能應倉卒之變，未至而能決終身之機，皆不可及也。
【求( qiú )之( zhī )閨( guī )閫( kǔn )之( zhī )中( zhōng )。是( shì )亦( yì )笄( jī )幃( wéi )之( zhī )傑( jié )。】
[箋註] 言婦女而具智慧之識，是亦女中之傑也。
【是( shì )故( gù )齊( qí )姜( jiāng )醉( zuì )晉( jìn )文( wén )而( ér )命( mìng )駕( jià )。卒( zú )成( chéng )霸( bà )業( yè )。】
[箋註] 晉文公初為公子，避難於齊。
齊桓公妻之以女，文公樂而忘返。
從遊之臣趙衰、魏犨等議於桑中，欲劫公子歸而圖國。
桑女聞而奔告齊姜，姜殺之以滅口。
乃飲公子醉，亟召趙衰等扶公子上車。
公子醒，已離齊境。
乃遍歷楚秦，借兵復國，以成霸業。
〇犨音酬。
【有( yǒu )緡( mín )娠( shēn )少( shào )康( kāng )而( ér )出( chū )竇( dòu )。遂( suí )致( zhì )中( zhōng )興( xīng )。】
[箋註] 夏寒浞弒夏帝相，而篡其位。
帝妃有緡氏懷娠，而匿於墻穴之中，得不死。
逃歸母家，而生少康。
虞君妻以二女，有眾五百人，乃滅寒浞( zhuó )而中與夏室。
【顏( yán )女( nǚ )識( shí )聖( shèng )人( rén )之( zhī )後( hòu )必( bì )顯( xiǎn )。喻( yù )父( fù )擇( zé )婿( xù )而( ér )禱( dǎo )尼( ní )丘( qiū )。】
[箋註] 孔子父叔梁紇，喪妻，欲再娶。
母顏氏之父，言於家曰：「孔叔梁，老醜而武勇，欲再娶。人無妻( qì )之者，奈何？」
其少女徵在曰：「吾聞孔氏聖王之裔，其後必昌。妻之何傷？」
父曰：「然則以汝妻之，可也。」
遂以之嫁叔梁。
恐其老無子，乃禱於尼丘山神，而生仲尼焉。
【陳( chén )母( mǔ )知( zhī )先( xiān )世( shì )之( zhī )德( dé )甚( shèn )微( wēi )。令( lìng )子( zǐ )因( yīn )人( rén )以( yǐ )取( qǔ )侯( hóu )爵( jué )。】
[箋註] 秦末，天下大亂。
陳嬰素有才略，眾欲立以為君。
母曰：「汝家先世，無大德，舉事必不成。不若擇主而事，事成猶可封侯，不成猶可自免也。」
嬰乃從項梁起兵。
後歸漢，以功封棠邑侯。
【剪( jiǎn )髮( fà )留( liú )賓( bīn )。知( zhī )吾( wú )兒( ér )之( zhī )志( zhì )大( dà )。】
[箋註] 陶侃少有大志，所交之友，皆當世之傑。
有范逵過其家，貧無供具，母乃剪髮密賣以買饌。
剉其床草薦，以飼其馬。
逵嘆曰：「非此母，不生此子。」
【隔( gé )屏( píng )窺( kuī )客( kè )。識( shí )子( zǐ )友( yǒu )之( zhī )不( bù )凡( fán )。】
[箋註] 房玄齡從文中子學，諸同門皆一時之傑，嘗過齡家。
母從屏後窺之曰：「皆卿相之器也。吾兒有友如此，吾何患乎？」
後房與其友，如杜如晦、薛元敬等，皆仕唐太宗為卿相。
【楊( yáng )敞( chǎng )妻( qī )促( cù )夫( fū )出( chū )而( ér )定( dìng )策( cè )。以( yǐ )立( lì )一( yí )代( dài )之( zhī )君( jūn )。】
[箋註] 漢昌邑王無道，大將軍霍光欲廢之而立宣帝，乃往丞相楊敞家議立。
敞老而懦，聞議戰慄而退入堂。
妻促其出曰：「廢昏立明，何等大事，而畏縮如此。
今不出，明日議成而族滅矣。」
敞乃出定策而立宣帝，以功封平通侯。
【周( zhōu )顗( yǐ )母( mǔ )因( yīn )客( kè )至( zhì )而( ér )當( dāng )庖( páo )。能( néng )具( jù )百( bǎi )人( rén )之( zhī )食( shí )。】
[箋註] 晉史部尚書周顗，字伯仁。
母李氏，名絡秀，田家女也。
父安東將軍周浚，常因獵遇雨避於李氏。
李出而母病，女獨與一俾一僕，殺豬為饌，具百人之食，而極其豐腆。
浚聞而嘆曰：「賢哉！女也。」
因求為妾，父初猶未許。
女曰：「吾家戶大而世微，欺之者眾。不結納貴人，何以保家？」
父遂允之，而生伯仁。
【晏( yàn )御( yù )揚( yáng )揚( yáng )。妻( qī )恥( chǐ )之( zhī )而( ér )令( lìng )夫( fū )致( zhì )貴( guì )。】
[箋註] 晏子為齊相，御車者，御晏子而過己門，揚楊有自得之意，其妻恥之。
御者歸而其妻請去。
夫問其故。
妻曰：「晏子身材五尺，而為齊相。吾見其恭謙、敬慎而常若不足。
子今七尺之身，而甘為之御，過里門而揚揚自得。其意若此，非吾夫也。」
御者謝其妻而深自刻責，學道謙恭，常若不足。
晏子怪而問之，御者以告。
晏子嘉其納善自改，聞諸景公，以為大夫，妻為命婦。
【甯( níng )歌( gē )浩( hào )浩( hào )。姬( jī )識( shí )之( zhī )而( ér )喻( yù )相( xiàng )尊( zūn )賢( xián )。】
[箋註] 齊桓出遊，見甯戚扣牛角而歌，知其賢者也。
使相管仲迎之。
戚白：「浩浩乎！白水。」
管仲不喻其意，五日不朝，而有憂色。
妾婧請問其故，仲語之。
婧笑曰：「人已明告君，君胡不知也。
古詩曰：『浩浩白水，鯈( tiáo )鯈( tiáo )之魚。
君來召我，我將安居。
國家未定，從我焉如。』
此甯戚之欲得仕於國也。」
仲大悅，以告桓公。
公齋戒請於祖廟，以甯戚為相，而齊大治。
【徒( tú )讀( dú )父( fù )書( shū )。知( zhī )趙( zhào )括( kuò )之( zhī )不( bù )可( kě )將( jiàng )。】
[箋註] 趙趙奢善用兵。
死後，王以其子趙括為將以拒秦。
括母見王，曰：「括不可用也。其為人也，徒讀父書而不能用。
嘗與妾夫論兵強辯，而夫不能難。
夫謂妾曰：『括不知兵而強辯，便之為將，必喪師而辱國也。』」
王不聽。
母曰：「括如敗，請無坐妾罪。」
王許之。
後括果大敗，喪兵四十萬。
【獨( dú )聞( wén )妾( qiè )慟( tòng )。識( shí )文( wén )伯( bó )之( zhī )不( bù )好( hào )賢( xián )。】
[箋註] 魯公父文伯死，諸妾哭之甚哀，有自經以殉者。
其母不悅曰：「吾子相魯死，而賢士大夫弔者，俱無戚容。
而姬妾婢若此，是獨鍾愛於妾婦，而簡賢棄禮也。其死宜矣。」
【樊( fán )女( nǚ )笑( xiào )楚( chǔ )相( xiàng )之( zhī )蔽( bì )賢( xián )。終( zhōng )舉( jǔ )賢( xián )而( ér )安( ān )萬( wàn )乘( shèng )。】
[箋註] 楚莊王退朝。
樊姬問曰：「何晏也？」
王曰：「與賢相虞丘子言。不覺其日之晏也。」
樊姬笑曰：「虞丘子賢矣，惜不忠也！
妾事王十一年，而進九女，皆賢於妾。
虞丘相楚十年，所進無非子弟、宗族，未聞進一賢者也。」
王乃告虞丘子。
虞丘乃避舍求賢，得孫叔敖為相，而楚國大治。
【漂( piǎo )母( mǔ )哀( āi )王( wáng )孫( sūn )而( ér )進( jìn )食( shí )。後( hòu )封( fēng )王( wáng )以( yǐ )報( bào )千( qiān )金( jīn )】
[箋註] 韓信釣魚於淮水，而漂絮之母憐其貧，嘗食之。
信曰：「吾必有以報母。」
母曰：「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後信助漢破楚，封楚王，報母以千金。
【樂( yuè )羊( yáng )子( zǐ )能( néng )聽( tīng )妻( qī )諫( jiàn )以( yǐ )成( chéng )名( míng )。】
[箋註] 漢樂羊子，遊學未久而歸。
妻問之。
曰：「思卿懷歸耳。」
妻方織，乃引刀自斷其機，曰：「積絲成寸，積寸成尺。尺寸不已，遂成丈匹。
今吾子學業未成而歸，猶妾之斷此機，而枉費前功也。」
夫感悟復學，遂成大儒。
【甯( níng )宸( chén )濠( háo )不( bú )用( yòng )婦( fù )言( yán )而( ér )亡( wáng )國( guó )。】
[箋註] 明甯王宸濠欲反，妃妻氏屢諫不可背國。
王不聽，舉兵反，為巡撫王守仁所執。
臨死嘆曰：「紂以用婦言而亡，我以不用婦言而亡。」
【陶( táo )答( dá )子( zǐ )妻( qī )。畏( wèi )夫( fū )之( zhī )富( fù )盛( shèng )而( ér )避( bì )禍( huò )。乃( nǎi )保( bǎo )幼( yòu )以( yǐ )養( yǎng )姑( gū )。】
[箋註] 齊陶答子，冶陶而貪，及歸而富十倍，宗戚賀於堂。
妻獨抱幼子而泣曰：「德薄而位大，是謂嬰害。無功而家昌，是謂積殃。」
姑怒其不祥，遂逐之。
獨與少子居。
後答子竟為盜所殺，盡劫其財。
母老獨免，婦乃與少子歸養其姑。
【周( zhōu )才( cái )美( měi )婦( fù )。懼( jù )翁( wēng )之( zhī )橫( hèng )肆( sì )而( ér )辭( cí )榮( róng )。獨( dú )全( quán )身( shēn )以( yǐ )免( miǎn )子( zǐ )。】
[箋註] 明周才美為太守，而其父暴橫於鄉。
其妻處家恆不樂，翁問之。
答曰：「夫已貴，家不憂不富，而翁聚斂不休，禍不遠矣。」
翁悟，乃改行為善。
其子雙目失明而免官，翁以善之無報也，乃復為惡。
子目忽明，仍起為郡守，闔家上任。
婦不從，獨攜少子居。
翁姑夫與妾及子並童僕，俱覆於江中，無一免者。
獨妻與幼子存焉。
【漆( qī )室( shì )處( chǔ )女( nǚ )。不( bù )績( jī )其( qí )麻( má )而( ér )憂( yōu )魯( lǔ )國( guó )。】
[箋註] 魯漆室處女，不積麻而嘆息。
隣婦問曰：「汝何悲乎，迨憂未嫁耶？」
女曰：「非也。吾憂魯君老，而太子幼也。」
隣婦笑曰：「此國家事也。子何預。」
女曰：「不然。昔晉客舍吾家焉，逸而踐吾園葵，吾終歲不食葵。
隣女奔，隣人倩( qìng )吾兄追之。
渡河水漲而兄死，終身無兄。
今魯君死而子幼，事端起而禍亂將作。
兵起郊野，殃及庶人。吾鄉里其能免乎？」
後魯果大亂，人民屠戮，多死於兵。
【巴( bā )家( jiā )寡( guǎ )婦( fù )。能( néng )捐( juān )己( jǐ )產( chǎn )而( ér )保( bǎo )鄉( xiāng )民( mín )。】
[箋註] 秦築長城，巴蜀一郡當役萬人。
有寡婦名清者，上書願傾家財，募人築附近邊城，以免萬人之役。
乃盡出資帛百餘萬，築邊城數百里，不費官錢，而民皆不離鄉里。
又得工役之資，而爭效其力，不數月而城己完固。
始皇嘉之，築懷清之臺，以旌其功焉。
【凡( fán )此( cǐ )皆( jiē )女( nǚ )子( zǐ )之( zhī )嘉( jiā )猷( yóu )。婦( fù )人( rén )之( zhī )明( míng )識( shí )。誠( chéng )可( kě )謂( wèi )知( zhì )人( rén )免( miǎn )難( nàn )。保( bǎo )家( jiā )國( guó )而( ér )助( zhù )夫( fū )子( zǐ )者( zhě )歟( y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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