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疫論 上卷 乘除51】
病有純虛純實,非補即瀉,何有乘除?設遇既虛,且實者,補瀉間用,當詳孰先孰後,從少從多,可緩可急,隨其証而調之。
醫案,吳江沈青來正,少寡,素多鬱怒,而有吐血証歲三四發,吐後即已,無有他証,蓋不以為事也。
三月間,別無他故,忽有小發熱,頭疼身痛,不惡寒而微渴,惡寒不渴者,感冒風寒,今不惡寒微渴者,疫也。
至第二日,舊証大發,吐血勝常,更加眩暈,手振煩躁,種種虛躁,飲食不進,且熱漸加重,醫者病者,但見吐血,以為舊証複發,不知其為疫也,故以發熱認為陰虛,頭疼身痛,認為血虛,不察未吐血前一日,已有前証,非吐血後所加之証也。
諸醫議補,問予可否?余曰︰失血補虛,權宜則可。
蓋吐血者內有結血,正血不歸經,所以吐也。
結血牢固,豈能吐乎?能去其結,於中無阻,血自歸經,方冀不發。
若吐後專補內則血滿,既滿不歸,血從上溢也。
設用寒涼尤誤。
投補劑者,只顧目前之虛,用參暫效,不能拔去病根,日後又發也。
況又兼疫,今非昔比,今因疫而發,血脫為虛,邪在為實,是虛中有實,若投補劑,始則以實填虛,沾其補益,既而以實填實,災害並至。
於是暫用人參二錢,以茯苓、歸、芍佐之,兩劑後,虛証咸退,熱減六七,醫者病者皆謂用參得效,均欲速進,余禁之不止,乃恣意續進,便覺心胸煩悶,腹中不和,若有積氣,求噦不得,此氣不時上升,便欲作嘔,心下難過,遍體不舒,終夜不寐,喜按摩捶擊,此皆外加有餘之變証也。
所以然者,止有三分之疫,只應三分之熱,適有七分之虛,經絡枯澀,陽氣內陷,故有十分之熱。
分而言之,其間是三分實熱,七分虛熱也。
向則本氣空虛,不與邪搏,故無有餘之証。
但虛不任邪,惟懊、郁冒、眩暈而已,今投補劑,是以虛証減去,熱減六七,所餘三分之熱者,實熱也,乃是病邪所致,斷非人參可除者,今再服之,反助疫邪,邪正相搏,故加有餘之變証,因少與承氣微利之而愈。
按此病設不用利藥,宜靜養數日亦愈。
以其人大便一二日一解,則知胃氣通行,邪氣在內,日從胃氣下趨,故自愈。
間有大便自調而不愈者,內有灣糞,隱曲不得下,下得宿糞極臭者,病始愈。
設邪未去,恣意投參,病乃益固,日久不除,醫見形體漸瘦,便指為怯証,愈補愈危,死者多矣。
要之,真怯証世間從來罕有,令患怯証者,皆是人參造成。
近代參價若金,服者不便,是以此証不生於貧家,多生於富室也。
歡迎光臨 【五術堪輿學苑】 (http://kf.wsky.ink/) | Powered by Discuz! X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