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十九出 絮閣</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北尾煞】
<P> </P>領取釵、盒再收好，度芙蓉悵暖今宵，重把那定情時心事表。
<P> </P>［生攜旦並下］［醜複上］萬歲爺同娘娘進宮去了。
<P> </P>咱如今且把這翠鈿、鳳舄，送還梅娘娘去。
<P> </P>柳色參差映翠樓，司馬劄 君王玉輦正淹留。
<P> </P>錢起豈知妃後多嬌妒，段成式 惱亂東風卒未休。
<P> </P>羅隱 吳評：“有客嘗論此劇，虢國梅妃兩番爭寵，皆未當場扮出，關目近於不顯。
<P> </P>欲于排場加楊虢相爭，然後放歸。
<P> </P>絮閣折中破壁而出時，梅妃繞場走下。
<P> </P>近演家有扮梅妃嘿坐幔帳內者。
<P> </P>予謂虢國事傍訝一折，高、永明言，觀場者已洞悉。
<P> </P>梅妃家門，此折力士又代為敘明，正無煩贅疣耳。”
<P> </P>對當時舞臺演出時不同處理，作了很好說明。
<P> </P>吳評：“起句直接（上折）和衣卷被情景，方見捱不到曉，急遽獨行，不及待宮女隨從，安頓絕妙。”
<P> </P>吳評：“一時匆迫之狀，色色絕倒。”
<P> </P>吳評：“力士乖人，亦料定明皇愛梅有心，制楊無術，故為破壁送歸之計，以息兩爭。”
<P> </P>說明在允許男子多妻的情況下，這種偷雞摸狗、爭風吃醋的事，必不可免。
<P> </P>吳評：“明皇愈溫存，貴妃愈嬌妒，假使天威稍震，又作魚貫想矣，然貴妃逆知上意不能反目，故下文即以繳盒動之情事，周密文章更有針線。”
<P> </P>虢國、梅妃兩番爭寵，都是寫李楊愛情的波折。
<P> </P>前者用五出，後者用兩出，都是從側面寫出。
<P> </P>複召之後有舞盤；
<P> </P>絮閣之後，有密誓。
<P> </P>兩人的愛情每經一次迴旋，更進一高潮也。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外引末扮中軍，四雜執刀棍上］出守岩疆典钜城，風聞邊事實堪驚。
<P> </P>不知憂國心多少，白髮新添四五莖。
<P> </P>下官郭子儀，叨蒙聖恩，擢拜靈武太守。
<P> </P>前在長安，見安祿山面有反相，知其包藏禍心。
<P> </P>不想聖上命彼出鎮范陽，分明縱虎歸山。
<P> </P>卻又許易番將，一發添其爪牙。
<P> </P>下官自天德軍升任以來，日夜擔憂。
<P> </P>此間來武，乃是股肱重地，防守宜嚴。
<P> </P>已遣精細哨卒，前往范陽采聽去了。
<P> </P>且待他來，便知分曉。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雙調夜行船】
<P> </P>［小生扮子，執小紅旗上］兩腳似星馳和電捷，把邊情打聽些。
<P> </P>急離燕山，早來靈武。
<P> </P>［作進見外，一足跪叩科］向黃堂爆雷般唱一聲高喏。
<P> </P>［外］探子，你回來了麼？
<P> </P>［小生］我肩挑令字小旗，晝夜賓士疾似風。
<P> </P>探得邊關多少事，從頭來報主人公。
<P> </P>［外］分付掩門。
<P> </P>［眾掩門下］［外］探子，你探的安祿山軍情怎的，兵勢如何？
<P> </P>近前來，細細說與我聽者。
<P> </P>［小生］爺爺聽啟，小哨一到了范陽鎮上呵，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喬木魚】
<P> </P>見槍刀似雪，密匝匝鐵騎連營列。
<P> </P>端的是號令如山把神鬼懾。
<P> </P>那知有朝中天子尊，單逞他將軍令閫外唓嗻。
<P> </P>［外］那安祿山在邊關，近日作何勾當？
<P> </P>［小生］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慶宣和】
<P> </P>他自請那番將更來，把那漢將撤，四下裏牙爪排設。
<P> </P>每日價躍馬彎弓鬥馳獵，把兵威耀也、耀也！
<P> </P>［外］還有什麼舉動波？
<P> </P>［小生］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落梅花】
<P> </P>他賊行藏真難料，歹心腸忒肆邪。
<P> </P>誘諸番密相勾結，更私招四方亡命者，巢窟內盡藏凶孽。
<P> </P>［外驚科］呀，有這等事！
<P> </P>難道朝廷之上，竟無人奉告麼？
<P> </P>［小生］聞得一月前，京中有人告稱祿山反狀，萬歲爺暗遣中使，去到范陽，瞰其動靜。
<P> </P>那祿山見了中使呵，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風入松】
<P> </P>十分的小心禮貌假妝呆，盡金錢遍佈蓋奸邪。
<P> </P>把一個中官哄騙的滿心悅，來回奏把逆跡全遮。
<P> </P>因此萬歲爺愈信不疑，反把告叛的人，送到祿山軍前治罪。
<P> </P>一任他橫行傲桀，有誰人敢再弄唇舌！
<P> </P>［外歎介］如此怎生是了也！
<P> </P>［小生］前日楊丞相又上一本，說祿山叛跡昭然，請皇上亟加誅戮。
<P> </P>那祿山見了此本呵，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撥不斷】
<P> </P>也不免腳兒跌，口兒嗟，意兒中忐忑，心兒裏怯。
<P> </P>不想聖旨倒說祿山誠實，丞相不必生疑。
<P> </P>他一聞此信，便就呵呵大笑，罵這饞臣奈我耶，咬牙根誓將君側權奸滅，怒轟轟急待把此仇來雪。
<P> </P>［外］呀，他要誅君側之奸，非反而何？
<P> </P>且住，楊相這本怎麼不見邸抄？
<P> </P>［小生］此是密本，原不發抄。
<P> </P>只因楊丞相要激祿山速反，特著塘報抄送去的。
<P> </P>［外怒科］唉，外有逆藩，內有奸相，好教人髮指也！
<P> </P>［小生］小哨還打聽的祿山近有獻馬一事，更利害哩！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二十出 偵報</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離亭宴歇拍煞】
<P> </P>他本待逞豺狼，魆地裏思抄竊。
<P> </P>巧借著獻驊騮，乘勢去行強劫。
<P> </P>［外］怎麼獻馬？
<P> </P>可明白說來者。
<P> </P>［小生］他遣何千年賚表，奏稱獻馬三千匹，每馬一匹，有甲士二人，又有二人禦馬，一人芻牧，共三五一萬五千人，護送入京。
<P> </P>一路裏兵強馬劣，鬧洶洶怎提防！
<P> </P>亂紛紛難鎮壓，急攘攘誰攔截。
<P> </P>生兵入帝畿，野馬臨城闕，怕不把長安來鬧者。
<P> </P>［外驚科］唉，罷了，此計若行，西京危矣。
<P> </P>［小生］這本方才進去，尚未取旨。
<P> </P>只是祿山呵，他明把至尊欺，狡將奸計使，險備機關設。
<P> </P>馬蹄兒縱不行，狼性子終難貼。
<P> </P>逗的鼙鼓向漁陽動也，爺爺呵，莫待傳白羽始安排。
<P> </P>小哨呵，準備閃紅旗再報捷。
<P> </P>［外］知道了。
<P> </P>賞你一壇酒，一腔羊，五十兩花銀，免一月打差。
<P> </P>去罷［小生叩頭科］謝爺。
<P> </P>［外］叫左右，開門。
<P> </P>［眾應上，作開門科］［小生下］［外］中軍官。
<P> </P>［末應介］［外］傳令眾軍士，明日教場操演，準備酒席犒賞。
<P> </P>［末］領鈞旨。
<P> </P>［先下］［外］數騎漁陽探使回，杜牧 威雄八陣役風雷。
<P> </P>劉禹錫［外］胸中別有安邊計，曹唐 軍令分明數舉杯。
<P> </P>杜 甫 吳評：“此折寫祿山反形漸露，子儀先事而籌，以為收京張本。
<P> </P>且於前四折生旦戲中，以此間之，便於爨色搬演。”
<P> </P>吳評：“探子不遽說邊情，待郭掩門令其近前細說，足見軍機之密上下同心。”
<P> </P>吳評：“千兵萬馬霎如風雨之來，此種文情直足奪元人高座。”
<P> </P>吳評：“收歸探子本事，詞采壯烈。”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仙呂入雙調•字字雙】
<P> </P>［醜扮宮女上］自小生來貌天然，花面；
<P> </P>宮娥隊裏我為先，掃殿。
<P> </P>忽逢小監在階前，胡纏；
<P> </P>伸手摸他褲兒邊，不見。
<P> </P>“我做宮娥第一，標緻無人能及。
<P> </P>腮邊花粉湖塗，嘴上胭脂狼籍。
<P> </P>秋波俏似銅鈴，弓肩彎處筆直。
<P> </P>春纖十個擂槌，玉體渾身糙漆。
<P> </P>柳腰松段十圍，蓮瓣灘船半隻。
<P> </P>楊娘娘愛我伶俐，選做霓裳部色。
<P> </P>只因喉嚨太響，歌時嘴邊起個霹靂。
<P> </P>身子又太狼伉，舞去沖翻了禦筵桌席。
<P> </P>皇帝見了發惱，打落子弟名籍。
<P> </P>登時發到驪山，派到溫泉殿中承值。
<P> </P>昨日鑾輿臨幸，同楊娘娘在華清駐蹕。
<P> </P>傳旨要來共浴湯池，只索打掃鋪陳收拾。”
<P> </P>道猶未了，那邊一個宮人來也。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雁兒舞】
<P> </P>［副淨扮宮女上］擔閣青春，後宮怨女，漫跌腳捶胸，有誰知苦。
<P> </P>拼著一世沒有丈夫，做一隻孤飛雁兒舞。
<P> </P>［見介］［醜］姐姐，你說甚麼“雁兒”舞！
<P> </P>如今萬歲爺，有了楊娘娘的“霓裳”舞，連梅娘娘的“驚鴻”舞，也都不愛了。
<P> </P>［副淨］便是。
<P> </P>我原是梅娘娘的宮人。
<P> </P>只為我娘娘，自翠閣中忍氣回來，一病而亡，如今將我拔到這裏。
<P> </P>［醜］原來如此，楊娘娘十分妒忌，我每再休想有承幸之日。
<P> </P>［副淨］罷了。
<P> </P>［醜］萬歲爺將次到來，我和你且到外廂伺候去。
<P> </P>［虛下］［末、小生扮內侍，引生、旦、老旦、貼隨行上］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羽調近詞•四季花】
<P> </P>別殿景幽奇：看雕梁畔，珠簾外，雨卷雲飛。
<P> </P>逶迤，朱闌幾曲畫溪，修廊數層接翠微。
<P> </P>繞紅牆，通玉扉。
<P> </P>［末、小生］啟萬歲爺，到溫泉殿了。
<P> </P>［生］內侍回避。
<P> </P>［末、小生應下］［生］妃子，你看清渠屈注，洄瀾皺漪，香泉柔滑宜素肌。
<P> </P>朕同妃子試浴去來。
<P> </P>［老、貼與生、旦脫去大衣介］［生］妃子，只見你款解雲衣，早現出珠輝玉麗，不由我對你、愛你、扶你、覷你、憐你！
<P> </P>［生攜旦同下］［老旦］念奴姐，你看萬歲爺與娘娘恁般恩愛，真令人羨殺也。
<P> </P>［貼］便是。
<P> </P>［老旦］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鳳釵花絡索】
<P> </P>【金鳳釵】
<P> </P>花朝擁，月夜偎，嘗盡溫柔滋味。
<P> </P>【勝如花】
<P> </P>［貼合］鎮相連似影追形，分不開如刀劃水。
<P> </P>【醉扶歸】
<P> </P>千般撋縱百般隨，兩人合一副腸和胃。
<P> </P>【梧葉兒】
<P> </P>密意口難提，寫不迭鴛鴦帳，綢繆無盡期。
<P> </P>［老旦］姐姐，我與你伏侍娘娘多年，雖睹嬌容，未窺玉體。
<P> </P>今日試從綺（流氵換足）隙處，偷覷一覷何如？
<P> </P>［貼］恰好，［同作內窺介］<BR><BR>【水紅花】
<P> </P>［合］悄偷窺，亭亭玉體，宛似浮波菡萏，含露弄嬌輝。
<P> </P>【浣溪紗】
<P> </P>輕盈臂腕消香膩，綽約腰身漾碧漪。
<P> </P>【望吾鄉】
<P> </P>［老旦］明霞骨，沁雪肌。
<P> </P>【大勝樂】
<P> </P>［貼］一痕酥透雙蓓蕾，［老旦］半點春藏小麝臍。
<P> </P>【傍妝台】
<P> </P>［貼］愛殺紅巾罅，私處露微微。
<P> </P>永新姐，你看萬歲爺呵，<BR><BR>【解三酲】
<P> </P>凝睛睇，<BR><BR>【八聲甘州】
<P> </P>恁孜孜含笑，渾似呆癡。
<P> </P>【一封書】
<P> </P>［合］休說俺偷眼宮娥魂欲化，則他個見慣的君王也不自持。
<P> </P>【皂羅袍】
<P> </P>［老旦］恨不把春泉翻竭，［貼］恨不把玉山洗頹，［老旦］不住的香肩嗚嘬，［貼］不住的纖腰抱圍，<BR><BR>【黃鶯兒】
<P> </P>［老旦］俺娘娘無言匿笑含情對。
<P> </P>［貼］意怡怡，【月兒高】
<P> </P>靈液春風，淡蕩恍如醉。
<P> </P>【排歌】
<P> </P>［老旦］波光暖，日影暉，一雙龍戲出平池。
<P> </P>【桂枝香】
<P> </P>［合］險把個襄王渴倒陽臺下，恰便似神女攜將暮雨歸。
<P> </P>［醜、副淨暗上笑介］兩位姐姐，看得高興啊，也等我每看看。
<P> </P>［老旦、貼］姐姐，我每伺候娘娘洗浴，有甚高興。
<P> </P>［醜、副淨笑介］只怕不是伺候娘娘，還在那裏偷看萬歲爺哩。
<P> </P>［老旦、貼］啐，休得胡說，萬歲爺同娘娘出來也。
<P> </P>［醜、副淨暗下］［生同旦上］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二犯掉角兒】
<P> </P>【掉角兒】
<P> </P>出溫泉新涼透體，睹玉容愈增光麗。
<P> </P>最堪憐殘妝亂頭，翠痕幹，晚雲生膩。
<P> </P>［老旦、貼與生旦穿衣介］［旦作嬌軟態，老旦、貼扶介］［生］妃子，看你似柳含風，花怯露。
<P> </P>軟難支，嬌無力，倩人扶起。
<P> </P>［二內侍引雜推小車上］請萬歲爺娘娘上如意小車，回華清宮去。
<P> </P>［生］將車兒後面跟著。
<P> </P>［二內侍］領旨。
<P> </P>［生攜旦行介］妃子，【排歌】
<P> </P>朕和你肩相並，手共攜，不須花底小車推，【東甌令】
<P> </P>趁撲面好風歸。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一出 窺浴</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尾聲】
<P> </P>［合］意中人，人中意，則那些無情花鳥也情癡，一般的解結雙頭、學並棲。
<P> </P>［生］花氣渾如百和香，杜 甫 ［旦］避風新出浴盆湯；
<P> </P>王建［生］侍兒扶起嬌無力，白居易 ［旦］笑倚東窗白玉床。
<P> </P>李白 吳評：“以前準備諸事皆系力士、永念，此折用兩宮人插科排場便變換生動。”
<P> </P>吳評：“梅妃妒寵原為楊妃點染作波，此便順手了之，隨起隨了，是文章妙法。”
<P> </P>景色如畫。
<P> </P>華清同浴，在冊立時點明，此處用旁筆寫出，兩人恩愛，躍然紙上。
<P> </P>只是為渲染玉環天生麗質，偏於色情描寫，格調不高。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二出 密誓</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越調引子•浪淘沙】
<P> </P>［貼扮織女，引二仙女上］雲護玉梭兒，巧織機絲。
<P> </P>天宮原不著相思，報導今宵逢七夕，忽憶年時。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二出 密誓</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鵲橋仙】
<P> </P>“纖雲弄巧，飛星傳信，銀漢秋光暗度。
<P> </P>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P> </P>柔腸似水，佳期如夢，遙指鵲橋仙路。
<P> </P>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P> </P>吾乃織女是也。
<P> </P>蒙上帝玉敕，與牛郎結為末上夫婦。
<P> </P>年年七夕，渡河相見。
<P> </P>今乃下界天寶十載，七月七夕。
<P> </P>你看明河無浪，烏鵲將填，不免暫撤機絲，整妝而待。
<P> </P>［內細樂掃烏鵲飛上，繞場飛介］［前場設一橋，烏鵲飛止橋兩邊介］［二仙女］鵲橋已駕，請娘娘渡河。
<P> </P>［貼起行介］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二出 密誓</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越調過曲•山桃紅】
<P> </P>【下山虎頭】
<P> </P>俺這裏乍拋錦字，暫駕香輜。
<P> </P>［合］趁天落無雲滓，新涼暮颸，［作上橋介］踩上這橋影參差，俯映著河光淨泚。
<P> </P>【小桃紅】
<P> </P>更喜殺新月纖，華露滋。
<P> </P>低繞著烏鵲雙飛翅也，【下山虎尾】
<P> </P>陡覺的銀漢秋生別樣姿。
<P> </P>［做過橋介］［二仙女］啟娘娘，已渡過河來了。
<P> </P>［貼］星河之下，隱隱望見香煙一縷，搖揚騰空，卻是何處？
<P> </P>［仙女］是唐天子的貴妃楊玉環，在宮中乞巧哩。
<P> </P>［貼］生受他一片赤心，不免同了牛郎，到彼一看。
<P> </P>［合］天上留佳會，年年在斯，卻笑他人世情緣頃刻時。
<P> </P>［齊下］ </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二出 密誓</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商調過曲•二郎神】
<P> </P>［二內侍挑燈，引生上］秋光靜，碧沉沉輕煙送螟。
<P> </P>雨過梧桐微微冷，銀河宛轉，纖雲點綴雙星。
<P> </P>［內作笑聲，生聽介］順著風兒還細聽，歡笑隔花陰樹影。
<P> </P>內侍，是那裏這般笑語？
<P> </P>［內侍問介］萬歲爺問，那裏這般笑語？
<P> </P>［內］是楊娘娘到長生殿去乞巧哩。
<P> </P>［內侍回介］楊娘娘到長生殿去乞巧，故此笑語。
<P> </P>［生］內侍每不要傳報，待朕悄悄前去。
<P> </P>撤紅燈，待悄向龍墀覷個分明。
<P> </P></STRONG></B>
<B>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長生殿 第廿二出 密誓</FONT>】</FONT></STRONG></P>
<P><STRONG><BR>【前腔】
<P> </P>［換頭］［旦引老旦、貼同二宮婦各捧香盒、紈扇、瓶花、化生金盆上］宮庭，金爐篆靄，燭光掩映。
<P> </P>米大蜘蛛廝抱定，金盤種豆，花枝招颭銀瓶。
<P> </P>［老旦、貼］已到長生殿中，巧筵齊備，請娘娘拈香。
<P> </P>［作將瓶花、化生盆設桌上，老旦捧香盒，旦拈香介］妾身楊玉環，虔爇心香，拜告雙星，伏祈鑒祐。
<P> </P>願釵盒情緣長久訂，［拜介］莫使做秋風扇冷。
<P> </P>［生潛上窺介］覷娉婷，只見他拜倒在瑤階，暗祝聲聲。
<P> </P>［老旦、貼作見生介］呀，萬歲爺到了。
<P> </P>［旦急轉，拜生介］［生扶起介］妃子在此，作何勾當？
<P> </P>［旦］今乃七夕之期，陳設瓜果，特向天孫乞巧。
<P> </P>［生笑介］妃子巧奪天工，何須更乞。
<P> </P>［旦］惶愧。
<P> </P>［生、旦各坐介］［老旦、貼同二宮女暗下］［生］妃子，朕想牽牛、織女隔斷銀河，一年才會得一度，這相思真非容易也。
<P> </P></STRONG></B>